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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那一切不堪的、殘酷的、叫人心碎的往事,都隨着這張被我親手撕成碎片,再狠狠地扔進垃圾桶的「磁力共振掃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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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那一切不堪的、殘酷的、叫人心碎的往事,都隨着這張被我親手撕成碎片,再狠狠地扔進垃圾桶的「磁力共振掃瞄通知書」而化成一縷輕煙,從此消失不見。

恰好是在一年前,醫生第一次向我提起「粒線體病」這個詞語。當時,十六歲的我顫抖着右手,在基因報告檢驗同意書上,簽下了自己的名字,無意中為十七歲的我開啟了一段淚中帶笑,不願記起卻偏偏畢生難忘的旅程。

昨天,醫生問我是否覺得自己比去年更穩定,甚至能夠說是有點進步了?我說是。他又問,你覺得哪裏進步了呢?我語塞,心虛地想了半晌,靈機一動反問道:「你覺得我不好嗎?」

醫生笑了,攤攤手語調輕快地說:「我覺得你很好啊!」

於是我打蛇隨棍上,直截了當地問他,那我不去做磁力共振可以嗎?

他非常爽快地說,好啊,沒問題。

我舒了一口氣,想起當初我是如何費盡唇舌,聲淚俱下地向媽媽哀求她的同意,准許我跟醫生說「我不要去照腦」的;我想起當我發現「照腦」的始作俑者,竟然是大方地對我予以肯定的外國教授時我的震驚;我想起半年前,另一位醫生告訴我,等我再照一遍MRI,看看我的腦袋有沒有受到「粒線體病」的影響,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吧,我完全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,用崩潰的聲線吼道:「我不想去,我不要去,我接受不了這個結果。」...

然後他安撫我:「等馮醫生回到香港後,你可以找他翻案。」

如果你問我,十七歲的時候,我為自己做過最意想不到的一件事是什麼,我會告訴你,我曾經拼命克服內心的恐懼,絞盡腦汁用流利的說話、漂亮整齊的字體,還有敏捷的思路,成功以自己的力量,重奪我人生的希望。雖然,我的心有好幾扇我推不動也打不開的窗,但我想,只要我鼓起勇氣,脫下那副彷似無堅不催,把我不為人知的一面裹藏得很深的盔甲,坦誠地將最軟弱的自己赤裸裸的展現於人前,讓其他人得以走進我心裏治療我的傷、替我推開緊閉了好幾年的窗,陽光便能透過那微小的空隙,再次輕灑我的世界,照亮我未來的路。

加油,不要怕,過了最後的一關,衝破我的心理障礙後,幸福肯定會在終點迎接我的到來。我可以的,我信故我在。

至於昨天提早溜回家沒做,還欠醫生的心電圖檢查,就等我回去物理治療時再完成吧。 ;-)

「如情濃有點 淚流難避免
 音階起跌 拍子改變
 年月變 但我未變」--《十七歲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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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追趕趕、尋尋覓覓,到頭來我才醒悟,用缺翼的姿態降落到人世間,原來是這麽一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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